鱼干桂花糕

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,大胆的去走你的夜路。

【黑阁委员 || [凇乌]河神】

○《踏雪乌啼观海啸》同人

○珞凇×乌恒璟|OOC预警

  

○“今能负重致远,后将人定胜天。”

○“小河神,有缘再见。”

  

○前排致谢人物创造者@云川漫步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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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今日便是河神祭祀大典。


  乌恒璟是本次的“祭品”——也就是人们传言里的新一任河神,今天是他的十岁生日。是以,“河神”们的命运自打出生被选中了开始就注定了。


  他们一般都被整个族群供养着长到十岁,每日接受香火朝拜,除了正常学习文章之外还得学习所谓的“河神祭祀”道法。而被选中的孩子往往都对这方面的事很敏感,学得也快。


  故而“天选之子”的说法得人信服。


  乌恒璟同往日一般坐在河神庙中,祭祀大典时辰未到,今日朝拜也还有一段时间,他不能随意乱走,只得喊人:“先生、先生?您可以出来陪我说说话吗?”


  珞凇便是乌恒璟的教学先生,不过只管文章不管道法。


  “如何?”珞凇本不该出现在庙前,但今日特殊。


  “先生,道法老头说我今天就可以离开这儿了,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坐在这里了?好无聊,什么也不能干。”乌恒璟顿了顿,继续感叹,“我从未见过与我同龄的人,也想和他们一起玩儿。就像小人书里的……”


  小人书,先生一向不让他看。


  乌恒璟偷偷瞄了一眼珞凇,闭了嘴。


  “罢了,看了便看了,今日不罚你。”珞凇盯着半大的孩子看了一会儿,将视线挪到了香火处,烟雾缭绕的。


  得亏乌恒璟有这个命,不若寻常人接受这般朝拜早便折寿而去了,连十岁都活不到。


  “诶?!谢谢先生!”乌恒璟果然欢喜道,“是因为今天是我的生辰吗?”他只知道,他每年生辰之日都能有很多好吃的,收到很多贺礼。


  “嗯。”珞凇不骗人,的确是因为小孩儿生辰。


  乌恒璟兴奋了不少:“好耶!”


  “礼物在后院,现在去看?”珞凇抬手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,问。


  “啊?可是我现在不能离开座位,要等朝拜结束才可以。”乌恒璟说得一板一眼的,神情很是认真。他每天都是这样,自然也成了习惯。


  珞凇却一把将人抱了起来,淡淡道:“无妨。”


  算得上是最后一日,破了规矩又何妨?珞凇再重规矩也不能拿命来衡量,他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,同乌恒璟这个小河神没有两样。


  乌恒璟头一回被先生这么抱着,话都不会说了。


  直至到了后院,乌恒璟才被放了下来。眼前是两个锦盒,一个乌木一个红木,珞凇将红木拿到乌恒璟面前,将乌木推远了些,道:“先拆这个。”


  “啊、好的先生。”乌恒璟没多想,立即开始拆红木盒子,却是在看见礼物之后变了脸,“先生!您怎么又送我戒尺!每年都是!”


  “那你为何还期待,嗯?”珞凇见小孩儿恼怒,便起了逗小孩儿的心思,勾唇道。


  乌恒璟满脸写着怨气二字,绷着脸:“我…我不是原以为先生这次会送别的吗!”


  “哦,有别的,自己拿去房里拆。”珞凇示意乌恒璟去拿那个乌木的盒子,笑意逐渐淡了下去。待人将乌木锦盒拿在了手里,他将人送到了房里,离开时关上了门。


  乌恒璟权当先生去忙了,也没在意。


  珞凇出了河神庙,往今晚的祭祀大典场地走去。还是早上,那儿聚集的人不多,多的是筹办大典的人,还都在装饰场地,摆放祭祀用具。


  虽然他很少出现在大众面前,但还是易了容以防万一。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穿梭在人群里,一点儿都不显突兀。


  河神椅被搬了上去,在整个场地的最高处,也就是乌恒璟今晚将会坐在上面接受整个族群的朝拜。而朝拜完毕,就是河神的继位仪式,得由他开口请上一任河神出来,他再从上一任河神手上接过权杖,最后去往河神殿。


  河神殿在河底下。


  珞凇面无表情,看着河神椅被人们擦拭干净,转身去了祭祀的河道。


  神么?他说不上自己是信与不信。


  河口处有石梯,一路往下,寻常人至多只能走到第七阶,只有河神以及河神身边人可以继续往下走,传说是通往河神殿的。


  珞凇没什么犹豫的,直接往下走。


  却不想,被拦在了第八阶。珞凇眼前是一片混沌的水流,似乎很湍急,而水中,还有什么生物在游动——他看不太清。不等他继续往里看,窒息感忽然涌了出来,就像是溺水一般。


  他动不了。


  过了很久,窒息感消失了。


  他,似乎被放过了。


  “有什么条件,让乌恒璟不做河神?”珞凇轻声念道,不知是在问谁。过了几秒,空洞的回应传入珞凇脑海:“他就是河神。”


  竟真有回应。


  珞凇怔了怔,继续试探着问:“河神……是真的么?小璟,会不会无辜受害?”


  “他就是河神。”依旧是这么一句。


  珞凇敛了不明神色,便不再多说,刻意停留了一会儿才离开河口。


  乌恒璟自认他作了先生以来,一直乖巧懂事,胸怀天下悲天悯人,时常站在非常人的角度思考问题,并非像是几岁孩童。至多,是在他布置课业时偷懒,亦或是偷看小人书,再被他捉了罚过,才显出点儿属于孩童的气息。


  他与道法先生不同,他接触到的乌恒璟似乎更真实些。


  珞凇缓缓吐出口气,回到祭祀广场,那属于乌恒璟的位置已经布置完毕,华丽而冷血。见他愣着没动,路过的人喊了他:“你干站着干嘛?不干活了?祭祀大典可容不得一丝差池。”


  随后,他跟着队伍一起去搬东西。


  “要我说啊,这被选中的小孩儿也是可怜,从小便离开了自己父母,虽说被万人敬仰,但实在没有任何自由,到头来还可能死在祭祀大典。”


  “不知河神真伪,不过每次倒是真有天雷降下来,劈在孩子身上,哎呦那叫一个惨烈。”


  “小孩儿可能到死也意识不到自己是怎么死的。”


  “真可怜……还不如不做这个河神,咱家穷是穷了点,可没苦着孩子啊。最起码,还能正常长大。”


  “哟,你们少说点闲话吧,别给人听见了,到时要你们跟着小河神一块儿下河里,命都没了!我可是看了好几次了,河神祭祀之后,过几天河里就会有小孩儿尸体,飘到哪儿是哪儿。”


  珞凇听见的“小道消息”挺多。


  真相还藏着。


  跟着忙了一会儿,他回到了河神庙。


  没见着乌恒璟。


  大约是被道法先生叫走了,今日如此重要,想必是要抓着乌恒璟仔仔细细练一番请雷道法,以保证晚上的大典顺利举行。


  谁知,乌恒璟这一不见就是整整一个白天。


  ……


  戌时八刻整,祭祀大典开始。


  乌恒璟端坐于上首河神位,身着玄色曲水纹大氅,内里则是附着云纹的月魄色长衫,月光洒落在他身上,衬得人清冷至极。


  珞凇只是远远瞧了乌恒璟一眼,便察觉出了不对劲来。今日今时的乌恒璟,似乎静过了头,往日他坐于庙堂之上受人朝拜之时虽神色肃穆却并非冷硬,眼下这一看人脸上平静如水,丝毫见不到任何多余的表情。


  哪怕是眨眼。


  像极了傀儡。


  珞凇心下当即了然,面色沉了下去。


  傀儡,乌恒璟那道法老师还真会制傀儡。且据他所猜,那老头早就想将乌恒璟变成自己的傀儡了,只是不方便。如今时辰已到……竟真让他得逞了?!!


  珞凇冷着脸,再抬头,正对上了那老头的目光。就像是有意的,也并不在意珞凇那冒着寒光的目色。


  钟声响起,三次。乌恒璟起身,淡淡扫了一眼高台之下跪伏着的人群,开始诵读经书。念的是苍生,是天地万物,也是跪伏着的百姓,他接受族群千人供奉十年,早有了神旨。


  一念起,灵气如甘霖般降落人间;一念落,便可造出可怕炼狱。


  珞凇觉察出异样,当即便快步绕过乌泱人群行至河神座下,正要开口阻止时被人拦了。


  “我说,珞先生,你可知扰乱祭祀大典是死罪?”


  “你控制了小璟。”珞凇瞥向拦他的老头,是陈述句。


  老头不意外会被珞凇猜中,也平静道:“是啊,我看这这孩子长大,能轻而易举控制住他的心神不正常么?你也可以,可惜你不会。”


  珞凇鹰瞵鹗视着老头:“他还没死。”


  “是啊,没死。活傀儡嘛,可比死人值钱多了。你瞧瞧,底下那些人还把他当成神呢,等乌恒璟彻底布阵完毕,这天下可就乱咯!”老头说着,还轻松地笑了起来。


  “你!”珞凇不知何时也被老头下了咒,此时想动动不了,“你为何如此?”


  “为何?我只是在报仇罢了,顺便替你家小璟也报个仇,好心劝珞先生一句,千万不要想着凭你自己去阻止我精心准备了几十年的大戏。”老头似乎并不想伤害这位与他同为乌恒璟先生的年轻人,“我遵循因果报应,珞先生理应明白。”


  因果报应。


  珞凇心里跟着念了一遍这四个字,便没了下文,阖上了眼。


  老头见人明事理,便又走到了乌恒璟背后,继续发号施令。


  乌恒璟此时已经进行到了要引天雷为自己洗出神骨的步骤了,珞凇在听见第一声雷时睁开了眼,然后亲眼看着第一道天雷劈在乌恒璟身上,使得那张僵硬的脸出现了几丝裂缝。


  乌恒璟没死,只是被控制了,不代表不会疼。


  珞凇深吸了口气,转身走了。


  老头看了看走掉的人,只浅浅笑了一下,然后什么也没做。就好像,珞凇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,他布好了这盘棋,就等着棋盘上的人自相残杀。


  乌恒璟只是他的卒。


  珞凇再度回了河神庙,借着月光走到乌恒璟的房间里。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他今晨送与乌恒璟的生辰之礼——那是一把上好的剑。


  乌恒璟一直念着想学武习剑,可他是河神之身,世人不许他碰这类物件儿,说若是见血则寓意着大灾大难。届时,乌恒璟会成为众矢之的。


  珞凇自然也得替世人管着小河神,除了教学文章以外,他还是小河神的“御用”管家。平日里小河神所有规矩礼仪、言行举止都是珞凇亲自教的,故而乌恒璟与他更为亲近。


  他将剑放回锦盒中,目光刹那间变得深邃。


  ……


  河神祭祀大典·转接神位


  乌恒璟强忍着疼,也拼命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,脑海中回忆着先生先前偷着教他的咒法,无声念着。


  那老头要他念的是死咒,而先生教他念生咒。又扛过了一道雷,意识几近涣散,乌恒璟仍记着先生那日同他说过的字字句句,保持着——作为正神该有的善心而非为恶祸乱。


  老头在他心间栽下恶果,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吞噬着他的理智。


  乌恒璟握拳,硬生生将手心掐出了血,加快了语速赶在最后一道雷劈下来前将生咒念完。那一瞬,他身上透出来一层薄薄金光,转瞬即逝。他知道,他成功了,没让老头的计划得逞。


  老头这时也察觉出了异样,当即喝下乌恒璟的心头血,彻底侵占乌恒璟的神经,然后操控着乌恒璟重新念出死咒,再请出上任河神进行交接仪式。


  死咒念毕,阴云滚滚。


  新河神乌恒璟缓缓单膝跪地,双手交合举过头顶,目视高台之下的子民,作出请神之姿。


  没过多久,一道闪电直直劈下来,对准了河神庙。乌恒璟没有意识,自然是没动,而底下的百姓早被吓傻了也没人敢轻举妄动,唯有老头,如临大敌。


  “因——果——报——应。”一字一顿,来人步履缓慢,刻意摘了易容,叫底下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模样。


  “你!你是上一任河神?!”老头大惊失色,指着珞凇问,随后又摇摇头,“不!你不是!上一任河神是陆仁贾,你!不可能是你!”


  “哦?不是我,那你指认我做什么?”珞凇直视着

老头,神色如常。


  “不可能……绝对不可能!”老头说着就抄起来原先备用的符纸点燃,嘴里头迅速念了咒,企图靠着咒术将珞凇也控制住。


  “上一任河神是陆仁贾,的确不是我。”珞凇看着老头慌乱,依旧平静道,“我是上上任,年仅四岁的珞凇。”


  本该十年一任的河神四年就换了人。


  因为老头看上了珞凇,想拿人炼药,强行换届。谁知竟让珞凇跑了——逃走的珞凇已然半死不活,老头没精力去抓人,本想着让人死外边儿算了。


  “珞凇?!”老头惊惶万状,一时不察竟被珞凇反控住了,想挣脱却失败了,“你不是死了吗!”


  珞凇颔首道:“是啊,死了。”

  

  老头还欲说些什么,珞凇微微一蹙眉,抬手将人嘴封了起来,顺便,还投了药进去。不是什么致命毒药,至多是将五脏六腑搅乱。


  不巧,他珞凇还真得道了。


  “元始安镇,普告万灵。岳渎真官,土地祗灵。左社右稷,不得妄惊。回向正道,内外澄清。各安方位,备守坛庭。”珞凇轻声念毕。


  阴云消散,满月高挂。


  他快步行至乌恒璟面前,将人拉起,再横抱着离开广场。


  至于老头……他还有的是手段折磨。


  河神庙毁,珞凇便带着乌恒璟去了他的住处。至此,不再过问尘世。


  ……


  小河神乌恒璟平安度过那死劫,往后便能一马平川。但河神终归是命定的,小乌河神逃不过日日都要学习治水之法,以保人间山河太平。


  等小河神又长大了一点,终于将藏了多年的问题问出了口:“先生,您也是河神,为何还要等到我要继位那一日才显神力?”


  “小璟,那本就是你的劫,无人可干预。那老头不过是个小小阻石,拦不住你。”珞凇说完,忽然犹豫了一下,继续道,“为师,直至那日才有与天地抗衡的能力……抱歉。”


  他没瞒着小河神,也将欠了好些年的道歉一并补给了小河神。


  小河神怔了怔,从他身旁起身,再走到他面前跪下,认认真真磕了头,道:“先生不必与我道歉,先生疼过的,或许比我更疼。弟子由您教养长大,无以回报,日后定听您的话,护好这江河湖海。”


  “嗯。”珞凇抬手,揉了揉小河神的脑袋,良久无言。


  小河神也不动,乖乖跪着。


  珞凇思虑许久,还是将为说出口的话又埋了回去,正了正神色,问:“昨日留的功课可都做完了?”


  “功课?”小河神也是没料到先生突然会问,“做、做完了的,先生……”


  “去取来。”


  “是,先生。”小河神蔫了,乖乖听话起身回房取了昨日先生布置下来的文章来,双手递给先生。


  “……”


  “错字五处,一处五下。”珞凇将文章里的错字都圈了出来改正,“乌恒璟,你怎的还能如小儿一般写错字?”


  “我……我错了先生,下次一定认真写!”小河神低了头,一副乖巧模样。


  “背一遍。”


  好在乌恒璟记忆力不差,完整背下来了,没叫先生再训他。小河神背完书,再抬头瞥了一眼先生,随即乖巧拉了酷子自己趴上桌,脸红小声道:“劳先生教训。”


  先生的二十五下,足以给小河神身后覆上一层不薄的红肿。小河神抹着眼泪认错,保证,最后再跟先生撒娇,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。


  虽常常有此场景,珞凇却也算是乐得清闲。


  除了,每到满月之夜时,珞凇都得受一次刮骨剜肉之痛以外。


  ——


  至于珞凇没告诉乌恒璟的,他都写在了纸上,再藏在一处只会有他与乌恒璟二人知道的地方。


  珞凇原本不是被天意选中的河神,而是家族里兄弟的替罪羊,因为并非每一任河神都能过神关,他的兄弟惜命。


  珞凇逃走再自我献祭那天正好是满月,他已不是神身。


  乌恒璟渡劫那日珞凇使出来的神力是借的。


  珞凇,是天道布下的最后一枚棋子,挣脱以后,人可定胜天。


  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  ——


  小河神长大成人的第二天,珞凇悄然离去。


  他只留给了小河神几句话和一把剑。


  “十年磨一剑,霜刃未曾试。至此,愿你不负众望,平安喜乐,小河神。”


  “小河神,尽快追上我。”


  “勿寻,有缘再见。”



  
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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