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辞旧迎新岁岁安||13:14】河神大人
-《踏雪乌啼观海啸》同人｜珞凇×乌恒璟
-神族太子×人界河神［神官］
-人物归@云川漫步 OOC归我（鞠躬拜年）
“小河神追上了。”
——
人们言传，上一任河神真正现世，定能保北庐万世太平。但河神庙毁，巫师大人不知所踪，怕是河神震怒。一时间流言四起，传到了皇帝耳朵里。
皇帝心神不宁几日，终是亲自到了北庐。
百姓跪了一地，皇帝却始终没见着所谓的河神大人，于是也怒。恼了三日无功而返，只见派出去的下属带回来一张字条，留名是巫师：
苟且偷生，不得好死。
八个字工工整整，皇帝认得那是巫师的字迹。瞬时，天雷滚滚，正巧劈在了皇帝面前。皇帝当即大惊失色，不受控制跳进了那往生河中，平息了“老河神”那留在人间的最后一怒。
另一边，珞凇安顿好乌恒璟之后便去了暂时关押巫师的屋子。
巫师受了禁术反噬，此时被珞凇吊着一口气还没死。其实也用不着珞凇亲自动手，巫师干了一辈子偷天换命的事，该落在他身上的报应自然是少不了的，即便珞凇想多留他几日都是妄想。
巫师望着珞凇，第一回喊小河神大名：“……乌恒璟怎么样了？”却是最后一次，也是第一回真切的关心。
“无大碍。”
“那就好……”巫师忽然笑了笑，像是终于吐出了一口一直堵在心里的气，“愿殿下，往生常安，喜乐无忧。”
说完，巫师自己掐断了自己的命数。
巫师称的殿下，被珞凇听了也只当是称乌恒璟。注视着巫师身躯渐渐化为枯骨，他也仅仅蹙眉而已。原因无他，巫师不得善终却是他最好的结局——这是珞凇所能窥探到的一点。
借来的灵力也在巫师彻底消失的那一刻散尽，珞凇一下子跪倒在地上，他倒是忘了……今夜又是满月。
约莫过了一个时辰，痛楚渐渐消失，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。
“等那孩子长大，回家罢。”
——
珞凇离开的那天，乌恒璟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了一夜。他望着天上有些暗沉的月亮，思绪飘了很远很远，妄图找回点什么。
天上的月亮暗了，他的月亮不见了。
他看到了先生留下来的几句话，也仔仔细细读完了先生写在纸上的关于先生的“故事”，原来先生同自己一般都是可怜人，被架在河神这个位置上，连命都不在自己手里。
所以先生怜爱他，护着他平安长大，要他将命运攥在自己手里。
如今他已成人。
乌恒璟摩挲着先生在他十岁那年给他的剑，在这一刻久梦乍回。从前他一直躲在先生身后，事事都由先生教了一遍方才能去做第二遍，如今他羽翼渐丰，该飞了。
河神大人闭关多年，终于出关了。
每一任河神都有一件神袍，用以压制自身吸收的煞气也用于保护自己，只不过他小时候所穿的神袍被巫师改了纹样，多了些作用，所幸被先生发现得早给改了回来，否则他可能活不到现在。
珞凇给乌恒璟准备了一件新的，于是他的神袍也由玄色转为了月白，又自己在额前画上神纹，最后走了一套祭祀礼他才算正式接任河神一职。
接过神位的那一晚，人间的河神大人向天起誓，忠于人间江川湖海，也将终于人间江川湖海。
乌恒璟走过了人间数以万计的河海，拯救了无数鲜活生命，始终孑然一身。他是神，也总归成为了曾经想成为的神，代价却是数百年来的孑然一身。
唯一陪着他的，就是先生留下来的剑和那月白的神袍。他还是没给剑取名字，从前先生在的时候他还没来得及与先生商量。
几度轮回，河神大人功德圆满，终于收到了来自天庭的昭神令。
——
再说那回了家的珞凇。
珞凇贵为神族太子，拜在元灵帝君段华卿门下，行六。当初执意跳了轮回道谁也没拦住，上清大帝恼怒便下令废了他的太子位，可数千年都没再立过别的太子。因而，珞凇前脚刚到天庭，后脚就被押到了上清大帝面前，几番争执过后还是戴上了太子的官帽。
再后，珞凇背着一身罪名去老师那儿请罚。
老师下凡时掩了面，他那一世便只知段华卿不知元灵帝君。如今跪在老师面前，他才幡然醒悟，老师本可以不下凡去教他引他回来的。神坠入轮回道同样没有前世记忆，要想重回天庭唯有靠自己恢复神力。可那些神都往往再也想不起来自己曾是神，最后泯然众已。
段华卿不说话，将弟子神色变化尽数纳入眼底，最后仅仅是叹了口气，让人去戒律堂了。
这算作叛逃的罪，仅靠打在身上远远不够，上清大帝有意要段华卿来教，便料定了珞凇唯有他老师能真正压制住。再加上段华卿既有意亲自下凡去引人回来，想必是重视这个弟子。上清大帝盘算着，对元灵帝君在人间设置通道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。
“今后，你需得时刻静思己过，并以戴罪之身去往人间担责，无昭不得回。”
“老师…”珞凇拖着一身伤端正跪着，此刻却不由自主晃了晃，再抬眼时眼尾似乎沾了几分猩红。
“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回来。”
那便是无期。
珞凇怔了两秒，很快压下心中悸动，敛了神色朝老师跪拜一礼，仍是装得极为淡定地要起身回去——只不过，这一次他比寻常慢了半拍。
这点小动作珞凇心知自然逃不过老师的眼睛，老师也如了他的愿喊住了他。于是他又跪下，身子微微前倾了一点，这一次是直视老师。他默了一阵子像是在考虑怎么开口，而他的老师窥得他心中所想，替他开了口：“过几日伤好再走吧。”
分明是多留几日的借口，但由段华卿说出来却显得很寻常。珞凇终于抑制不住，小幅度勾了勾嘴角，而后规规矩矩又施一礼，走了。
老师罚的伤，珞凇自是不敢使法子治伤的，于是只能每日坚持带着伤去给老师请安，他不说，在师兄弟眼里他便是守规矩，即便带伤也要尊师重道。而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是，他做成了老师的得意门生，毫不掩饰的情感暴露在老师面前，老师清楚了他倒在雾中自在。
跳轮回道或许也不仅仅是因为那孩子。
往事陈杂，说不清也道不明。
“此去，丢些东西罢。”
不知是不是天意，珞凇下凡，与乌恒璟正好错开了所有可以相遇的时间节点。
——
天庭
来自六界八荒的神，都由上清大帝亲自发令招自天庭，是为监察也是为扶持出更多的神明来守护这世界。
乌恒璟不确定先生是不是也来了这里，在一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便动身来了天庭。在天庭住了两三日也不见任何有关消息，只等到各地神陆陆续续到齐了。
这日，是宴会正式开始的日子。
乌恒璟一直盯着入口处，就盼着能见着个熟悉的人。但直到宴会快结束了都未曾看见那人。
上清大帝发了许多功德给他们，也正巧助乌恒璟破了禁制，可于天庭久居。也就意味着，倘若先生是别的神，那也总归有来或者归来的那一日，他可以在这儿等。
正考虑着，乌恒璟却听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，那人唤他：“小璟。”
见到先生的那一刻，乌恒璟绷不住了。
数以千万计的日子一天天数着过来，终于熬到了头，他不管不顾扑向了珞凇，撞在人怀里嚎啕。
同时，也是今日见着了乌恒璟，珞凇也终于明白了老师要他丢掉的东西究竟是什么。他自小聪慧，靠着实力得了父亲赏识，又凭着一路算计想要什么有什么，但都败给了情欲。
他记起来，乌恒璟原本早便封了神，可因为宴会上的一见钟情甘愿飞蛾扑火，将那日葬身火海的他以命换命救了出来。他原是掌星辰分野与火的神君，而乌恒璟恰好掌水，倾尽自身神力才将他的火扑灭。
珞凇想着，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，又担心小孩子事后会害臊，在带人走之前还动了太子神力抹了在场神官这一段灵识。
乌恒璟哭够了，挣开他将自己身上穿着的河神袍脱了下去，接着再一次狠狠撞进珞凇怀里，冷静了一下才开口：“先生…先生！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，我好想您……真的……我想了您近千年，您为什么不回去找我…！”
“我……”珞凇犹豫了几秒，伸手摸着小孩子的脑袋，温声抚慰，“我没有不要你，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先生没办法去找我对么？”
乌恒璟倒是会抢话了。
“恩。”
“先生，那我自己来找你。你看，我找到你了。这回总不能还跑吧？您是神，我也是神，那我们都在一个地方，总会重逢的。”
见乌恒璟这么乐观，珞凇便夸他：“小河神长大了，现在是河神大人。”
“先生！”
“嗯？”
“那您现在是什么官？”乌恒璟被刚刚那么一逗，脸已经红了，现在着急着转移话题，便问出了这么一句。
珞凇不算太意外，笑了笑，答：“我是太子。”
“啊？？”
乌恒璟：“天庭也有太子么？那上清大帝是您父亲，您是不是以后就是上清大帝了？可是不对啊，神仙不是不会……”
珞凇解释：“不是，我只是一介普通灵元出身。神只是寿命长，并非不会有大限。”很少有人问他如此多的问题，乌恒璟除外。
“那…好吧，我知道了先生。”乌恒璟点头应下来话，还欲再问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，终于从先生怀中出来，而后后退一步，端正跪下，道，“弟子乌恒璟，还未拜见先生。”
乌恒璟行完一礼，继续道：“先生要学生追上来，学生不知是否已经做到，但如今有缘再见先生，先生可不可以…不要再丢下学生独自一人……”
”好。”见小孩儿自己跪了，他也不好再多说，于是只答了最后一问。
不过又思索几秒，道：“过几日便是除夕，留下来吧。别的事，日后我再与你细谈。”
“好！谢谢先生！”
“走吧，去拜见你师祖。”
——
除夕团圆夜
乌恒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与这么多人一块儿吃年夜饭，还都是神仙。
“弟子乌恒璟，拜见师祖。”乌恒璟被先生领着去给老师拜年，与先生同跪，“师祖新岁安康。”
段华卿给乌恒璟的第一印象就是温柔可亲，于是在段华卿面前他也不那么紧张，甚至还会无意识撒起娇。
段华卿抽了两份红包出来，一一递给自己弟子和徒孙，道：“新岁欢愉。”
此后谁也没提要河神大人下凡任职的事，河神大人便真正留了下来。但先生作为太子，要处理的大小神官事件特别多，他也就常去找师祖，一来二去的跟师祖越来越亲近。
后来还因为犯了错躲到师祖家里，被先生捉回去好一顿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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